M·A

【四年】

 一个脑洞假如我们的世界是南北he的世界的平行世界…

 8000+长文  南北这些年不能只用寥寥数语概括

 看官老爷们不吝赐❤️🙏   

  

  

  

  

  【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要回去。】

  【我要回去。】

  【他在等我,和我的花。】


  【他说要和我一起过一辈子。】

  【差一分一秒,都不是一辈子。】


  “可是,你回不去了。”

  【你胡说。】

  【我要回去啊,蒲熠星还在等我。】

  【我一定要回去。】

  【你别胡说了。】


  “你死了,死于车祸,临死前想去买一捧桔梗,死时离花店只剩五步路的距离。”那个冰冷而残酷的声音轻吟般回应。

  只剩意识还存留的郭文韬,一下溃不成军。

 

  “你想回家吗?”那个声音长久的沉默,听灵魂空洞的大哭,末了忽然轻声细语地问道。

  【……我想。】

   “做个交易吧,我送你回家。”

  【……什么?】

  “我说,你别哭了,你会再见他的。”

  【那交易,是什么?】


  那声音叹了口气,轻吟般道:

  “闭上眼睛吧,迎接你命有劫哉的四年。”

  你和蒲熠星,背道而驰的四年。

  

  灵魂乖顺的闭上双眼。

  神明直视他,合掌于胸前。


  于是这个时空一瞬凝滞了,另一个名为“四年”的世界,悄然而至。

  这里宽广无比,一切都与现世一般不二,有无数喜乐悲苦,容纳万千爱恨。

  独独没有本该相爱的他们。

 

【第一年】

  郭文韬醒来。

  面前是灯光黯淡的舞台背后,他盯着黑暗有一瞬茫然,而后全新的记忆回溯上涌。

  “四年”,正式开幕。


  电子幕布拉开,闪光灯扫过他半边肩头,郭文韬抬起眼睛,腼腆地笑了笑,凑近话筒,向满堂观众简短地做了自我介绍。

  山呼海啸的鼓掌、欢声笑语响起来,主持人念着词,郭文韬就这么略带拘谨地长身而立。

  下一刻他眼角余光里另一道电子门缓缓展开,主持人慢半拍的欢迎词响起,电子门里一道身影迎着光而来。

  看到他的一瞬间。

  郭文韬顿了顿。

  

  他和他不熟,话没说过几句,于是本能的垂下眼睛,不再盯着那个人。

  可是血肉骨骼荒诞至极,竟然一瞬里令人惊慌的怦动起来。


  “大家好,我是毕业于南京大学商学院的蒲熠星。”

  那个人和他一样,笑起来有点青涩和腼腆。时光还没来得及在他身上得到沉淀,因此他也有些过于内敛,不愿向世界敞开心扉。

  和郭文韬多么相像。

  

  “你们谁先出战?”主持人微笑着询问。

  郭文韬骤然回神,那个人也和所有目光一道看他。

  “…石头剪刀布吧?”郭文韬顿了顿,腼腆地笑着回答。

  蒲熠星侧过头,似乎有些惊讶。


  他们同时出手。

  一拳一布。

  “郭文韬输了。”


  往后很多年,他都以这样的方式,在如此简单的游戏中,输给那个人。

  惯于出拳与布的两个人,永远不会是彼此的全部。

  多讽刺。

  

  “你们之前认识吗?”赛事告一段落,主持人又笑着转去问蒲熠星。

  “我知道他,他不认识我。”蒲熠星抬起眼睛笑了笑。

  “我们很像。”他说。

  “别人有时候分不清我们,我也是。”

  郭文韬侧过头,轻轻眨了眨眼睛。

  “他话很少,虽然和他说话要做好尴尬的准备,但是,”他听见那个人笑了起来,长久的,自登台以来最真诚的微笑着,他说,“虽然我是一个畏惧尴尬与拉近距离之前的努力的人,但我还愿意为他保留三次机会。”

  再聊三次天吧,我们会无话不说的。


  郭文韬愣在了原地。

  他的神色有些仓皇的平板下来,迎上蒲熠星的目光。

  或许是他看起来太冷淡。

  蒲熠星有些挫败的低下头,自嘲似的笑了笑。

  那一眼让郭文韬后悔了整整四年。

  那是他的失措,却错让星星晦暗下来。


  他们毫无意外的赢下了比赛。

  录制结束后蒲熠星和他又聊了一会。

  郭文韬在心里数着,第一次。

  他不想看到他的落寞,可也不想太快让他一语成谶,于是掂量着分寸,寻找着时机送出微笑。

  真的很累,他不知道这次哪来这么多耐心。

  

  他们一起坐飞机回的北京,临分别还是另一位参赛选手开了口,分别加了他们的微信。

  蒲熠星侧过头来,熬夜后的嗓音微哑,他问郭文韬:“加一下?”

  郭文韬一愣,慢吞吞地把微信打开。

  都是爱较劲的人,他知道蒲熠星退了一步。


  在机场,蒲熠星礼节性地道了别便往外走,郭文韬鼓起勇气看了他几眼。

  他顺着通道独自往外走。

  通道的栏杆外站着一个小个子的女生,似乎在等什么人。

  那个人走过去,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她就仰起头来拽掉口罩,很开心地冲着他笑。

  蒲熠星背对着这边。可是郭文韬觉得他也在笑。

  郭文韬垂下眼睛。

  他把微信页面退了出去,后台都删了个干净。


  这一年,初见他的二十二天前,郭文韬回北大参加校庆的时候,认识了同校的一位学妹。

  女生笑着问他要微信,落落大方地同他聊天,勇往直前地闯过他带来的尴尬。

  只比那个同样会给他多三次机会的人,早了二十二天。


  第一年过去,郭文韬答应了女生的追求。

  有喜欢,有感谢,也有因为她诞生的触动。

  还有莫须有的,不知和谁的较劲。

  


 【第二年】

  这一年有新的节目组找上郭文韬。

  郭文韬核对了一下时间,应下了这个“通告”。

  他临了才问上一句,嘉宾都有谁。

  导演说,哦,有一个熟人。

  谁?

  蒲熠星。

  

  哦。

  熟人。

  蒲熠星不算熟人。


  郭文韬在心里反驳,最后还是没推这个节目组的邀请。

  这是个密室逃脱真人秀,道具和场景都壮观,他就是想见识见识。

  跟蒲熠星会去,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这样。


  录节目的时候那个人总是下意识地会靠近他,郭文韬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他看见他小心翼翼地跟随,心里就会一软。

  所以他放任他的靠近,殊不知自己也在陷进去。

  陷入柔软的,生满荆棘的永无乡。


  他发现。

  蒲熠星会在思路流畅时因为抬眼看到他而长久地怔住,憋不出一句话。

  蒲熠星会因为他跳上高处伸手只为拉他一把而笑得眼角起了细细的褶子,又在镜头前拼命地压下。

  蒲熠星会为了他第一个纵身而下,在他克服恐惧跳下高台时等着他,只为了在他落地之后,第一个扶起他。


  太多太多,都是他。


  从这时起郭文韬就明白,他们对对方来说是与众不同的。

  同屏共振,无比相似。他们都会不可避免地被拉扯靠近,又不能不保持底线与距离。

  这样很累很累,先输掉的人太狼狈。

  可是郭文韬想,他怎么不会赢呢?


  他太要强了。

  对手也刚巧是蒲熠星。


  从这一年开始,郭文韬察觉了蒲熠星的特殊。

  也是这一年,那个长久地把自己封闭起来却愿意为了郭文韬敞开心扉的青年,也同样陷入其中。


  只是他们对彼此的特殊。

  或许事实是胜负欲碰撞出的业火之花,对容貌、智慧与强大的本能偏爱,独独没有全然交过真心。


  这一年的年末,他们的命运交汇于最顶峰之处,兀然骤现于世俗面前——

  名侦探学院的从零开始,给了他们飞黄腾达,也见证了他们一步步,渐行渐近,然后弹的更远。


  “我是比郭文韬话多的蒲熠星。”

  “我是……我是比蒲熠星话少的郭文韬。”


  他总是被他逗笑。

  他总是对他偏袒。


  “那不是郭文韬嘛。”


  他们交到了二十岁末尾,最最要好的一群朋友。他们赢得了二十多岁所见的最最澎湃的赞赏。更多的人认识了分外优秀的他们。

  他们在发光,在变得越来越好,关系也在拉近。

  在更接近这四年的最中心,扭曲的爱意布下的樊笼回龛。


  【第三年】

  这一年蜜桃和名学都做到了第二季。

  回忆好像石子投入雨幕造就涟漪,兀的繁多起来。

  挨了三票以后蒲熠星无奈的笑,那一天聊的许多和陡然升温的友情。

  蒲熠星给他写的以他之名为韵脚的歌词。

  一起写下的那句“你是我唯一方向。”

  蒲熠星冒着夜色给他买来的耳机,兴高采烈的给他做好一切直播的准备。

  试播的深夜他在他家里,灯影的弥散,一眼万年的怔住。

  鼓励他打不擅长的游戏时独家偏爱的温柔。

  “跟你打游戏本身,就已经很快乐了。

  不会花言巧语的青年脱口而出。

  “韬韬是会害怕的。”

   韬韬。

   韬韬…

  “文韬老师?”

  “小韬。”

  “TAO…”

  这些名称不是他的专利,却全有他一份独专的旖旎。


  他是他唯一方向。

  导览他全部温柔。


  郭文韬总是坦然直视蒲熠星。

  每每对上他的眼睛,他的七魂八魄都像是被什么轻轻一捏,从此只剩下感激,欣赏与种种纯到骨子里的挚交之情。

  只敢如此。

  好像神明要他做提线的木偶,这辈子思来想去,爱他不能,掩耳盗铃。

   这样还不够。

  神说,蒲熠星不爱你。


  明明他爱你的眼睛很美,爱你的精神与智慧,视你为艺术家的缪斯,皮格马利翁的雕塑,奥古斯丁的象牙之塔…

  他认你作清少纳言笔下春季的破晓、夏日的暖夜、秋冬的薄暮与清晨…

  可是神说,你是他的潘多拉魔盒,希望与爱欲还没来及飞出来,就已经永久的关上。


  神说,郭文韬,他不爱你。

  于是他成了心盲。


  又或许是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爱意存在的可能性,选择了最保险的计算方式试图规避风险的出现。

  因为害怕结束,所以避免开始。

  

—— “听说你做菜喜欢放很多茼蒿…”

  “我其实,不喜欢吃茼蒿。”

——“像水面上扬起的波纹高。”

  “但我不吃茼蒿,并不是天生就不喜欢,我是吃伤了…就,就不喜欢了。”

 

  理想主义者的爱意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的手,是在有限的时间里无限的爱,是原地等着那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直到茶凉心冷,再放进微波炉转一转。

  现实主义的爱意,是无人之处的苔藓,阳光照到的一瞬间,他就溃不成军。


  他不喜欢蒲熠星,并不是从未喜欢过他。

  只是畏惧沉没成本让他颗粒无收。

  他是聪明人,连爱与不爱都要算清收益。

  

  归根结底,哪有什么神明,郭文韬精神的希腊神庙下,全是他自己竖起的碑林。

  让他走最光明的大道。

  

  理想主义者会为现实主义者撑伞。

  现实主义者的神明是他自己。

  同道殊途。


  可是,神明还是会对他的信徒倾斜微乎其微的优待。

  是本能。爱是深入骨髓的习惯,那辆呼啸而过的卡车带走他到这个世界,带不走他爱的本性难移。

  “生日快乐,26岁,去追求更多可能性吧。”

  “选蒲熠星吧。”

  “愿意啊。”

  “我会带走四号。”

  “我特别好奇…蒲熠星今天这个眼线…是谁给画的?”

  “十号为什么一直在笑?还时不时看着我笑?你要干嘛?”

  “这个电影题!你得过来。”

  “阿蒲…”

  “蒲喷喷!”

  “那天所有人都投了他,就我没投他。”

  “是他不信我。”

  “我知道他在演我啊…”

  “小蒲老师?”

  “那个人,值得。”

  “那他没赶上我唱《安和桥》…”


  “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

  “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让我再看你一遍,从南到北。”


  从南到北。

  


【第四年】

  暖黄灯影里有人伸手捧起了蛋糕递给他,郭文韬怔了怔,思绪回笼。

  他下意识侧头望过去,正好看见造型师给蒲熠星做的一头卷毛,和他点蜡烛时低垂的眼睛。

  背景音里齐思钧带头兴高采烈地祝郭文韬生日快乐,他飞快地收回了目光,看向镜头弯起眉柔和的笑,嘴上还说着原来你们遮遮掩掩半天是搞这个啊。

  他和蒲熠星靠的很近,却没能看到他收回的手没缩回身侧,悬在身前意味不明的上下伸展了几下。

  他是在快速的翻了一颗“心”出来。

  看见的人不多,也就刚好低头的齐思钧和镜头外成千上万的学分们。

  齐思钧这个人精眨了眨眼睛,品出了几许落寞。

  看着一场掺不进去的悲喜剧。

  他作为朋友和知己,羡慕他们遥远的相似性和soulmate的默契。

  也知道,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

  也总会眼看他楼塌了。


  郭文韬吹灭了蛋糕上微弱的烛火。

  他二十七岁了。

  蛋糕上的数字从24变成了27,却好像一晃过去了很多很多年。


  这天录完节目,郭文韬接到了远在青海老家的父母的电话。

  他坐在回机场的中巴的末排,前面的朋友们吵吵闹闹,只有身边的蒲熠星闭着眼睛补觉。 

  郭文韬顿了顿,把手机换到了远离蒲熠星的那一边。

  直到他说了再见放下手机,蒲熠星都一动不动。只有眼睛轻轻的颤了颤。

  他其实没睡着,其实这么近的距离,其实听的一清二楚。

  “…嗯,今年年底。她之前说过,要等到1314天的时候去领证。”

  “不办了,就请朋友们吃个饭。回去?过年我们再一起回来,她还在读书,平时没空的。”

  “读博,厉害吧。北大小博士。”说到这里,郭文韬低低地笑了起来,眉目里都是温柔。


  蒲熠星闭着眼睛,只觉得半边肩膀都僵了。

  他不敢睁眼,怕身边的人笑着来一句:阿蒲,我要结婚啦。

  他就要恭喜他了。


  郭文韬的保密工作一向很好,他自以为到时候这个惊喜会效果惊人。

  却没想到,在无人处,有个人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就像看着断头台上的刀。

  就是明白那一天之后一切都会改变,或许会回到正轨,或许会彻底崩溃。

  就是如此,这半年才弥足珍贵。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装傻。


  时间永远过的很快,也仅仅不过半年而已。

  这半年,好像什么都没来及发生,却什么都改变了。

  名学5换了台班子,朋友们零零碎碎的就来了他们四个。不是说新的嘉宾不好,不是说家里不欢迎新的成员。

  只是郭文韬无可避免的会怀念从前。

  看见蒲熠星的时候,更是如此。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没有叫过他韬韬。

   

  2021年11月6日13点14分。

  “开启新篇章。”


  那天是他和爱人确定关系的第1314天,是他套上亮闪闪的婚戒的日子,是全世界都紧赶慢赶来祝福他的一天。

  这些年认识的朋友们纷纷在他的微博下祝贺他、学分们在为他高兴。

  属于蒲熠星的闸刀也终于落下了。

  那天他发了一条风格迥异的短视频,录下“金玉良缘”的手势舞,迟到整整270分钟,给他发了一句恭喜和一颗爱心。

  郭文韬回了两个表情,没说谢谢。

  他结婚了,蒲熠星送了他的爱人一句恭喜,给他留了一颗单调孤独的心。

  后来他用了唯一的假期去给他暖房,北京的雪夜很美,郭文韬看着他就坐在人声鼎沸里,目光柔和的望着新房的两位主人,稍纵即逝。


  长此以往,镜头里外,那个人都不会再看他超过十秒。

  他手上的戒指是朴素而经典的铂金,没有过于耀眼的钻石。

  却足以刺痛心怀鬼胎之人闪躲的双眼。

  

  “真正的爱情,是可以超越性别,超越年龄,甚至超越物种的。”

  这是郭文韬原原本本说过的话。

  恰恰是因为他是如此的通透,因此他们之间有的那微弱的可能,是毫无可能。

  他知道他能与蒲熠星相爱,所以最终没有,是不想,而非不能。

  现实不是童话故事。

  他眼中的婚姻也未必是纯粹的挚爱。

  只是这样的一条路,好走许多。


  如果有这样一个世界就好了,同性的恋人也能自由相爱,十八岁的蒲熠星如愿以偿从南方来到北京,成为他下铺的那个白羊座的四川少年。

  他未必需要是风光无两的状元,家教没那么严从小也没有抄过克己复礼的家训,而他的爱人出生在绵阳夏夜,不用为了所谓的前程把喜爱的事情做成攻利的得分,不用独自背井离乡。

  那样没有如此多的人认识他们,郭文韬也许会一直工作到二十八岁,腰病犯了的时候,蒲熠星就从街对面的他的单位溜达出来,暮色里背他回家。路过花店的时候,可以买一束桔梗花。

  他们会养五只猫,把家里变成毛茸茸的天堂。他们还是会一起打游戏,会听见蒲熠星感叹韬韬不出学识宝石是他的青春,停电的时候他会说,韬韬是会害怕的还有郭文韬,我害怕。

  他们会二十七岁去结婚,去看巴黎的海滩,去长相厮守。

  他的铂金对戒,会有一半套在蒲熠星的无名指上。


【终章】

  2022年的二月十四日。蒲熠星发了一条微博。

  他祝大家都能天天开心。

  那天是郭文韬结婚的整整一百天。

  他选择了在这一天祈求神明赋予自己释怀。

  应该释怀了。


  2022年四月十日。郭文韬的二十八岁生日。

  蒲熠星直播到零点,忽然抬手做了一套动作。

  那是一颗拆解的大心。

  第一次可以说是巧合,第二次呢?

  无独有偶。


  2022年十一月二日,距离他结婚一周年只有数日。

  蒲熠星在直播时念了一段电影台词。

  “你知道什么是一万年吗?当一个人说他要走了,他要去过正常的生活,从他离开之后的每一天,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是一万年。”

    ——《谁先爱上他的》

  恨比较容易治愈,因此一年过去,他对于郭文韬的选择弥生的阴暗而背德的恨意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回忆滋生的爱,只剩下分分秒秒之间开谢的一万年那么长的痛苦与遗憾。

  

  郭文韬是听见了这些话的。

  那一天,他莫名其妙的酸了鼻子。

  或许是因为蒲熠星难得把普通话说的很标准。

  夜里他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境,梦见他躺在成片的桔梗花田里,晚上在屏幕那头问他你知道什么是一万年吗的人蹲下来低声问他:韬韬,什么时候回家啊?

  他没来及回答,那个人就像烟花,一下子弥散了。

  梦境冷黑下去。

  他听见自己似乎是哭了,质问着谁一样吼道:【你不是说只有四年吗?!我还要在这里等多久…我是不是,回不去了…】

  黑暗沉默。

  “你回去了,这个世界的他怎么办?”

  灵魂兀的没有了声音。

  “他有心结”

  “他爱你。”


  郭文韬醒的时候,眼角的泪还没干。

  怀里的爱人还在睡,他抬起手抹了抹眼睛。

  他并没有记起一切,只是魔怔一般循环着那句“他爱你。”

  他有心结。郭文韬听见谁说。

  解开它,你就可以回家啦。

  

  郭文韬约了蒲熠星。

  “…只叫了我吗?”蒲熠星推开包间的门,愣了愣。

  郭文韬订的日料,隔间很小,就两张蒲团。

  “只叫了你。”郭文韬笑了笑,下意识的想转转戒指,又想起来今天摘下了它。

  蒲熠星坐下来,顺着他的动作看见那空空的指缝,困惑的怔住。

  “你还记得吗?有一次采访问我们,如果想要一个超能力你希望是什么样的。”郭文韬轻松地开口。

  “嗯,我说的是预言。你说的是读心术。”蒲熠星顿了顿,伸手倒了杯清酒,一饮而尽。

  “如果真的有这种术法就好了,2019年我就能知道你喜欢我。”郭文韬笑了起来,眼角有笑纹,褶着柔光。

  蒲熠星手中的瓷杯一下没拿稳,落在软垫上,在榻榻米上滚了一圈。

  “…你说错了,那样…你2018年就会知道的。”良久,他抬起头,红遍了眼眶。

  “我也能在那个时候就看到结局,我就能躲的远远的,不会惦记着微薄的希望…”蒲熠星哭着就笑了,“他们说我和你像…我们哪里像?我这么不切实际,跟你哪里像了…”

  他再怎么恨郭文韬的过分清醒过分冷血,也做不到宣称他的缺点。

  “我知道背德,我知道对不起我的恋人可是我就是忍不住会喜欢你,郭文韬。”他又喝了两杯清酒,空腹喝酒劲来的快,他的脸红着,似乎是醉了。

  “事到如今,你就给我一句准话,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和我以后要怎么过,我都听你的…”蒲熠星眯着一双眼睛前后晃了晃,像是摇摇欲坠的象牙塔支撑不住。

   “有。你要过正常的生活,阿蒲,你要去过正常的生活,也许多年以后你和十四会有个长的很像你的孩子…最好是姑娘,因为你是个女儿奴…也可能不是十四…会是十四吧,你说过的,如果不是她就不可能是别的人了…”

  “我和你还是很好的朋友,还是soulmate,你用不着避开我用不着注意别人的批判你可以正大光明的拥抱我怕的时候可以躲在我身后…可以看我的眼睛。”

  “但你必须忘记,你爱我。”

  

  你要去过正常的生活,离开臆想中的漫长的一万年,你要释怀,要坦然,要接受你从来没有得到过现在却要永远失去我。

  因为爱情有先来后到啊,这四年谁先爱上他的。

  是她,只比你早了二十二天。

  这就是我们的,best ending。


  蒲熠星彻底喝醉了。

  郭文韬背着他结完账,顺着小路往公交车站走的时候,听见他低低的似乎在说什么,再一听,是唱起了支离破碎的歌。

  “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你一样回不来。我已不会…再对谁,满怀期待…”

  “我知道这个世界…每天都有很多遗憾…”

  “所以你好…再见…”


 —— “你好,听说你在读《三体》,你也喜欢科幻小说吗?”

  “…不,我就随便看看…”


 ——“他有点醉了,十四,你照顾他一下,给他倒杯蜂蜜水。我要走了,阿蒲,再见。”

  “…再见。”


  “让我再看你一遍,从南到北。

  像是被五环路,蒙住的双眼。”郭文韬关上蒲熠星家的房门,伸手抹了抹眼睛,调不成调的哼着《安河桥》。

  从那个人说出再见的那一刻起,他就全想起来了。

  他经历了不相爱的四年,终于要回到他的爱人身边。可他高兴不起来。

  他为了回去,也完完全全伤透了这里的蒲熠星的心。

  那也是他的爱人。


  

  郭文韬睁开眼睛。

  将暮未暮的阳光正好,落在他的工位上,照在那捧快要枯萎的桔梗花上。

  他抬头看钟,距离下班还有两分钟。

  他回到了出事的半个小时前。

  郭文韬本能地捻了捻无名指上的戒指,是熟悉的银宽戒指。

  他忽然眨眨眼,落下了一滴泪。


  “嗯?韬韬?”

  “蒲熠星,呜呜,我下班了,你…你能不能来…来接我…呜呜呜…”

  “哎哎哎?怎么哭了?好,我马上来,喝咖啡吗我去买一杯?不哭了韬韬,今天带你去吃那家巨贵的日料好不好?”

  “不喝咖啡…不吃日料…我再也不想去那家吃饭了而且再也不想去买花了呜呜呜呜…”

  “好好好,我马上到,马上就来!”

  电话那头传来他手忙脚乱收拾的声音。

  郭文韬就泪流满面地听着。

  

  “让我再听一遍,最美的那一句。

  你回家了,我在等你呢。”

  ——《安河桥》


  他的世界真好,蒲熠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大改喜好,但是依然会纵容他。

  他的世界真好…蒲熠星爱他。

  他们自由相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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